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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核试验的成功耗尽了毕生精力却没能留下一张军装照

中国缝纫机网2023-04-23缝纫机网缝纫锁头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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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核试验的成功耗尽了毕生精力却没能留下一张军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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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缝纫晶石,缝纫锁头机,香囊缝纫电视剧《马兰谣》和《有一个地方名叫马兰》是以核试验工程领域的著名专家林俊德院士的事迹为原型,真实讲述了为国防事业无私奉献、隐姓埋名、鲜为人知的一个群体的可歌可泣可敬的人生。他们及他们的子女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几十年如一日,与戈壁为伍,与大山为伴,饮风沙,喝咸水,为中国的核试验事业的发展振兴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我的父亲及他们那些在马兰战斗过的人,也是为核试验的成功,尽了自己毕生的精力。我也是一个在马兰那个地方长大的孩子。

  前段时间,在新疆马兰场站当过兵的一位前辈给我说:撰写马兰场站文史的写作小组,已经写到我父亲的事迹了,希望我能够提供一些有关父亲的图片、文字或父亲回忆录的一些资料。对于父亲的工作历程,我还真的了解的甚少。我只知道父亲是个不善言语表达的人。不怒自威,智慧过人,清高中透着善良,睿智中不乏幽默,是他留给他们那辈战友、同事乃至上级领导的印象。

  我的内心感激那些马兰场站的前辈们,感谢他们在父亲离世十五年后,还能够记得父亲。马兰场站那个地方,承载了我从三岁到十八岁的成长。我年少时对父亲充满了敬畏,青春时又考入军校,远离父母。在那个特定的历史年代,特定的环境,特殊的使命,特别的保密制度,似乎没有可以记载和证明父亲丰功伟绩的文字、图片资料,唯独能够彰显我父亲业绩的就是马兰场站的那几个标志性建筑和已近破败的,曾经是我们居住过的排型房屋。那些建筑的规划、设计,画图都是父亲独自一人完成,进而在施工现场指导实施,直到竣工。

  家中少有的几张父亲的相片,也是父亲和战友们的合影。想找一张父亲单人的军装照,竟然没有找到。问及已年迈的母亲,为什么就没有一张父亲的军装照?双眼已浑浊的母亲似乎眼前一亮,尔后又黯然神伤地说:你爸爸这个人除了工作,似乎没有什么爱好。况且那个时候,像你爸那样的工程师,听你爸说是不允许他们随便照相的,主要是防止坏人捣乱。我寻找资料无果,只好对前辈说:对父亲只有追忆和回忆。

  关于父亲,我年幼时没有什么太深的记忆,我只是觉得他过于严厉。内心对父亲是充满了敬畏之情的。别人在对父亲的回忆中,会有亲爱的父亲为自己扎个红头绳,或者自己趴在父亲的肩头撒个娇什么的画面,我却没有。我记忆的画面是:当时部队家属区平房里,两间门对门的房屋中,一张部队配备的长形方桌,放在父母居住的那一间。父亲总是严厉地督促我们兄妹三人,赶紧在那张桌子上去写作业,而后帮助母亲做家务。等我们用完方桌之后,他就会长时间的占领方桌,上面摆放着一些尺子、圆规和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工具。

  总是会有那么一些日子,我睡着后又起夜时,发现父母房间的灯还亮着,父亲伏案在忙碌地画着什么,母亲在穿针引线缝补着衣裤鞋袜。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条件的改善,画面里的母亲坐在缝纫机前,哒哒哒的响声过后,就会有一件我们不知道是谁的衣服或裤子完工。平日里怕吵闹的父亲,在那哒哒哒的声音中,却能够聚精会神地伏在桌前,精心的计算着数据。大大的浅蓝色图纸上,画着我根本就看不懂的房屋、机场、飞机机库建筑格局图,图的旁边又密密麻麻的用铅笔标示着尺寸、数字。

  父亲给我最温馨的记忆则是,我于1981年高中毕业考入吉林军医学校时,父亲专程送我去了学校,途中对我的照顾,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暖。父亲在马兰场站工作了二十几年,从没有请休过假,他自己腿部做了个外科手术,第二天就回到部队开始了工作。就连母亲操劳过度导致早产,被急诊送往距离马兰场站三十里外的546医院抢救时,我的父亲由于修建某个建筑到了关键的时刻,他为了工作却没有去医院陪在母亲身边。我的那个弟弟夭折了。弟弟的夭折是母亲一辈子的伤痛。

  牵挂儿女是普天下父母的通病。我的爷爷也不例外。爷爷自父亲西出阳关到达新疆马兰场站后,直到离世都没有见到父亲。父亲参军入伍后,就没有一个固定的场所。云南、福建、四川等地都留有父亲的足迹。1957年在西藏平叛的战役中,父亲还立过战功。家中的早已坏掉的一款男士欧米伽、女士小罗马手表和一口铁皮箱子,就是父亲在西藏和尼泊尔边境上购买的,据说当时很便宜。也只有手表这件事情是来自父亲的亲口告知。母亲一直用那口铁皮箱子放置一些她认为贵重的物件,小小的链子锁,已被母亲摩挲的泛出了原色。也不知寄托了母亲对父亲多少的“怨恨”和思念的情感。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父亲跟随部队远走西域至新疆罗布泊周边,驻扎在那个只有马兰花盛开的地方-----21核试验基地的马兰场站,一个保密级别更高的地方。从此,父亲又开启了对新单位的规划、设计、督促实施的历程。在这个保密单位,父亲一干就是二十几年,直到五十多岁他才脱下军装转业回到故里。马兰场站的第一任站长和第二任政委,是被我们亲切的称之为伯伯的刘宝亭和邓国勇。他们两位前辈,在马兰场站既有“刘邓”大军威武之美称,也有和谐搭档之赞誉。父亲对他们尊敬遵命,他们对父亲关爱尊重。

  马兰场站有新的基础建设时,两位领导都会和父亲沟通,把他们的想法和愿景表达出来。父亲就会根据当时财力、物力、设备、地域开始规划,继而实施。夜以继日开始设计、计算、画图纸、晾晒图纸等等。当一个飞机机库、一栋飞行员住宅大楼、一排排带有上、下水和暖气的家属住宅房屋、露天舞台、军人服务社等建筑拔地而起时,父亲总会露出欣慰的笑容。父亲在马兰场站工作的二十多年里,从没有回陕西富平老家休过一次假。

  在那些年份里,我的爷爷是多么想念他的大儿子啊!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家乡的爷爷,不知道大儿子在何方?一个多月才能往返的一次信件,寄信的地址却只能写着“内详”。不知父亲是怎样和他的父亲讲述自己的任务和使命的,我现已无从考证。听我叔叔们说:爷爷经常自豪的夸父亲,说父亲是干大事的人。

  我想,也许爷爷是知道父亲所肩负的使命的,否则,爷爷就不会在弥留之际,仍然不让叔叔们通知父亲。父亲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时,已是爷爷过完“三七”的日子。父亲也只能将满腔的愧疚寄托在一双刷的泛白的军用胶鞋上。几十年后,父亲也长眠在他的父亲墓边。我们兄妹回到父亲的老家祭奠父亲时,我的叔叔们还“耿耿于怀”的对我们说:咱们鸿雁村,这么多年来,只有两个人是在父母去世下葬时没有回来,其中一个就是你爸。唉,你爷爷五个儿子,他老人家最喜欢你爸了,可惜你爸最“不孝”。看着叔叔无不惋惜的表情,我也只能赞叹父辈们的忠于党、忠于国家、忠于职守的精神。正是父亲他们那辈人的爱岗敬业、无私奉献,才奠定了我们国家,我们军队的强大基础。

  父亲是那个年代马兰场站唯一的一个大学生。是哪一年、从哪个大学毕业?我们不得知,父亲也从没有给我们炫耀过。能够说的清楚的老辈人,都已作古。关于父亲的档案,我们是没有资格去调档的。所以说,父亲在我的记忆中就是那种严厉中透着慈祥的模样。父亲在马兰场站有个非常洋气的绰号:苏格拉底。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因为什么,那个洋气的名字就成了父亲的代名词,家喻户晓。我一直认为“苏格拉底”这个怪怪的名字是个贬义词。因此,对父亲的绰号很抵触。我们兄妹三人在学习上独占鳌头时,有人说:看苏格拉底的孩子和他一样,脑子很聪明,学习都好。我们兄妹及我们的玩伴根本不理解那个洋里洋气名字的含义。小时候,每当和玩伴生气闹别扭时,就会被被玩伴们大声喊道:苏格拉底!苏格拉底!那时,我就会像泄了气皮球,没有了回击玩伴的说词。就连平日里部战士敬畏的不苟言笑的站长,我们可敬的刘保亭伯伯,也会在闲暇无人时,对父亲玩笑着说:苏格拉底呀,你的脑子怎么这么好用,装了那么智慧和建筑设计构架图,咱们场站的建设可真是少不了你。

  有一天,我所敬重的那个有知识、有智慧、见识广、慈爱的邓国勇伯伯无意说:苏格拉底是个很有智慧、很聪明的人,你爸爸是我们场站的苏格拉底当之无愧的。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除了毛主席的话之外,剩下的就是刘伯伯和邓伯伯的话是至高无上的。因为,全场站的干部战士都得听他们的指挥。虽然邓伯伯那样说后,我心里仍然对“苏格拉底”是褒义词持有怀疑的态度。随着知识的增长,阅读书籍量的增多,我真正的知道,苏格拉底是希腊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他一生有许多名言名句流传在世。正是因为父亲那辈人的聪慧和能力,为场站的初步建设勾画和建设出许多适合当时部队建设的房屋,飞机机库,飞行员的宿舍楼,办公大楼,露天舞台,带暖气的家属住宅区等。因此,有“刘邓”美称的上级领导和战友们,才会把这么一个有才气的外国人的洋名字冠于父亲,以表达他们那辈人尊重人才,崇尚知识地愿望。

  父亲一生淡泊名利,严于律己,不愿为官,遇事勇于担当。在马兰场站二十几年里,父亲伴陪过三任站长和政委。在军旅生涯中,有几次升迁为官的机会,都被父亲以“自身有病,不能胜任”而推却。高血压疾病伴随父亲几十年,稍劳累过度,血压就会升高。可当核试验的场区需要懂建筑的人员进场采样时,父亲却积极主动的要求进场区工作。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父亲常常教育我们,一个人一辈子能将一种技能,用在国家的建设上就好,大可不必为官位的追逐而荒废了自己的初衷心愿。是学生就要好好学习,是军人就得忠于党、忠于军队、忠于国家。正是父亲和母亲的言传身教,使我们兄妹三人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我们在不同的年份里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军校。毕业后又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为部队和国家上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父亲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曾经担任马兰场站第二任站长的孟庆林叔叔对我说过:你爸爸真正的是个好人,不争名,不争利,从不向组织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清高有个性,但不持才孤傲。记得我读高中那两年,父亲被借调到西安工作。多么好的机遇呀,向组织提出申请,直接调入西安,回到自己的原籍,该是多么一件称心如意的事情呢?可父亲就是没有开口,仍旧兢兢业业地在西安开展工作,不计得失,直到西安某干休所顺利完工后,他又回到马兰场站。

  曾经担任过马兰场站政委的李明仓叔叔看过我写的一篇小文《在父亲节的日子里哭泣》后说:军玲,你是应该好好的写写你的父亲,他是为马兰场站的建设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是我们敬重的人,可惜离开我们太早了,我们都很想念他。

  我知道,凡是和父亲有过交集的人,无不伸出大拇指夸赞父亲。可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做子女的对父亲了解也只能来自母亲的片段回忆和人们的赞许。我拿什么来缅怀我的父亲呢?那片片留存的记忆,浓浓的思念情愫,化作我笔尖流出的情思。作此篇来缅怀我那在天堂的父亲,愿有个云朵儿搭乘天梯,帮我捎个祝福给父亲,祝愿他一切都好,以此来消融我那心中积郁凄迷的遗憾…….。

  面对着许多为马兰场站,为核试验做出贡献的前辈的骨灰,我们是真真的流出了热泪。

  个人简介:陈军玲,女。喜爱阅读和书写随笔。在部队二十几年,有文章在报刊杂志上发表。目前在陕西西安某医院眼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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