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故事：山村女儿情（8）

山野故事：山村女儿情（8）

　　缝纫自制,织女缝纫铺,缝纫圆筒孙河和赵二菊来到东关街上，这时行人已经很稀少了，马路上间或穿过一辆小汽车。赵二菊发觉街上走的人大多神色可疑，他俩急匆匆穿过小巷子回到房间，赵二菊轻轻拍打了一下孙河说：“你太不老实了，那种片子还把你看的津津有味？”

　　孙河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是啊，再说都已经成年了，看一看说不定还能学点本事。”

　　赵二菊说：“你还想学本事，那有什么好学的，羞死人了。”赵二菊说着便打了一个哈欠，“哎呦，今天累死了，赶快睡觉。”

　　赵二菊仰面睡到床上，她感到软绵绵的，好像身体落到了棉花堆一样，有点惊奇地问：“这是什么床？这么舒服啊。”

　　孙河笑嘻嘻地道：“这就是席梦思床，没睡过吧？结婚的时候我给咱们也做一张这样的床。”

　　孙河一跳上了床，把赵二菊压在身下，顺手拉过来被子盖上，两人便钻到被窝里面又接起吻来，双方紧紧地抱着又亲热了大半夜，方才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睡到大半晌才起床。孙河引着赵二菊到商场里转了几圈，顺便给家里人买了些零碎东西，特别是给奶奶、孙海和四菊买了些好吃的东西。

　　吃过午饭的时候，孙河和赵二菊挤上开往夏庄唯一的公共汽车，延原城渐渐甩在身后，赵二菊有些恋恋不舍地张望，自己什么时间能在城里生活啊，不知道孙河说过的话能准上不？孙河看到赵二菊有心事，对着她说：“是不是不想回去了？还是城里好吧，以后一定让你在城里住。”孙河的话说在赵二菊的心坎上，他心中觉得这辈子能找到徐平这个男人是她最大的幸福，越发紧紧地依偎在孙河的怀里。

　　孙河和赵二菊回到徐家沟的时候已经太阳下山了，孙海和四菊两个小屁孩正焦急地站在村口处等着，看到自己的哥哥和姐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撒开双腿飞快地跑到跟前。孙河从袋子里拿出几个糖果塞到他们手里面，他俩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跑在前面，孙河和赵二菊笑容满面地跟在后面。

　　孙河与赵二菊订婚当天下午，孙二爷、孙贵喜、孙贵德、孙贵品、孙贵才、孙河等一行人提着一箱酒、一条烟、一块肉和三十二对花馍馍来到赵德宝家中。院子里的老黄狗也大概明白这是新姑爷上门提亲了，不住地朝着他们摇尾巴。赵德宝陪着几个亲戚坐在炕上拉着话，看见孙家人到了，急忙让到炕上坐下。

　　吃过饭后，赵、孙两家男人团团围坐在炕上，孙二爷开口道：“今天我们两家坐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亲事，他们两个从穿开裆裤耍大，相互都知根知底，现在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我们今天把这事定一下。”他接着说：“赵德宝先前所说的彩礼今天都带来了，贵喜不要手哆嗦，利落地掏出来。”

　　一万二票子塞了孙贵喜两口袋，孙贵喜掏出来递给赵德宝，两家的男人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摞钱，赵德宝借着幽暗的灯光一五一十地数了仔细，最后象征意义的退出来二千元。

　　孙二爷不愧是说了一辈子媒的行家，笑着说：“这还是有收有退啊！收了礼钱，这门亲事就定下来了。乖孙子和孙媳妇赶紧给长辈们喝定亲酒啊。”孙河和赵二菊给每人敬了一支烟和倒了两杯酒，在座的长辈们也都备着礼钱给了赵二菊。

　　孙二爷开口道：“不结亲是两家人，结了亲便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尽量当面提出来，不要以后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产生误会，影响两家的感情。”

　　赵德宝使劲抽了一口烟，吐出一片浓浓的烟雾道：“其它的条件都好说，人家有的咱们也不该少。”

　　孙二爷抿了一口小酒，指着赵德宝妻子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怎么说也要给你们两买一身衣服穿和盖床铺盖啊。”

　　事情商定，两家男人开始划拳拼酒量，吆喝声震得对面山洼洼响。孙贵喜心情畅快，自然酒量大增，硬跟新亲家碰酒，没多一会儿在座的多数已经喝得八成了。

　　孙二爷见状，担心全喝醉了说胡话，劝说来日方长，改天再喝个痛快，让孙河扶着孙贵喜，孙贵才扶着自己的亲爹孙二爷走出了赵德宝家。赵德宝第二天便裤兜里揣着二千元来到张家河村给张三把赌博账还了。

　　孙河和赵二菊两个能订婚，孙二爷一家就像喝了蜂蜜一样，不仅心里甜，而且嘴也甜，整天笑不拢嘴，特别是孙贵喜老娘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两只小脚走的更快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没过多久，孙河的新房也准备好了，孙河亲手做了一套当下流行的高低柜、沙发、茶几和席梦思床。结婚的日子近了，孙河和赵二菊进城买了结婚用的东西“三转一响”（缝纫机、手表、自行车、录音机）及衣服，母亲和妯娌、侄女们缝好了铺盖、做好了豆腐、蒸好了点有红绿点的馒头和黄灿灿油糕，孙贵喜和孙贵才杀了一头猪，买了烟酒和蔬菜。

　　孙河结婚当天，孙贵才任总管，跑前跑后张罗着一切事务。按照神婆婆刘兰英的神意，迎亲队伍在太阳刚冒出头就向后庄出发，一路上经过的碾子和石磨都要用布盖起来。

　　迎亲队伍中，前面吹鼓手敲锣打鼓，孙河的家人自己和娘舅客们一行十人赶着五头毛驴后面跟着，两头毛驴上已经骑着孙大平的婆姨黄二毛和孙河的姑舅嫂子，另外三头毛驴都铺着红褥子为赵二菊及送人的女人准备着。

　　赵家已经亲朋满座，赵德宝为出嫁二女儿准备了小四盘和大烩菜。赵二菊今天是绝对的主角，她打扮格外漂亮，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脸上打着粉子，抹着口红，描着眉毛，又黑又粗的辫子上扎着一朵娇艳的红花，真像是一个唱戏的戏子，更像是一个城里的姑娘容光焕发、娇媚动人。临近中午，迎亲队伍坐过酒席后，三声炮响后，锣鼓声响起，赵二菊被孙河的姑姑抱上了毛驴，在兰喜凤的低声哭泣中离开了家，顺着原路走向孙贵喜家。

　　孙河早已等在路口，在亲戚朋友的簇拥下，抱着赵二菊走进洞房。院子里吹鼓手拼命地吹，新房里孙河和赵二菊背靠背坐在一起，孙河的大姑姑孙贵兰用一根红线绳把两人的头发绑在一起，手里拿着一把红梳子在两人头上梳，口里面念念有词：“头一木梳长，二一木梳节节长，赵家的女子跳过孙家的墙。对对核桃对对枣，对对儿女满炕炮。养女的，要巧的，石榴牡丹铰得好。养小子，要好的，穿长衫，戴顶子……”唱完后把赵二菊的头发盘成髻子挽起，然后让孙河和赵二菊喝了交杯酒。上头结发的仪式过后，孙河和赵二菊这才算是结发夫妻了。随后按照程序进行亮相（娘家陪得嫁妆）、认亲、谢媒人等。

　　婚礼程序走完后，正式开始“过事情”吃八碗。总管孙贵才查看了灶房已经准备就绪，让看客的招呼亲朋好友坐桌子,孩子们像疯了一样撒开腿抢座位。几声震耳欲聋的炮声过后，吹鼓声响起，端盘子吆喝着“油啦!”，把一盘一盘准备好的菜肉端上桌。先上凉菜、后上热菜，最后才上“硬碗子”红烧肉、酥肉、炖排骨、炖羊肉、炖鸡肉、炸丸子、清蒸鱼肉、大块炖肉。

　　吃席期间，新郎孙河和新娘赵二菊给亲戚逐桌逐人倒酒敬酒。爱喝酒的筵席上传来一片猜拳吆喝声：“哥俩好”、“三妹子”、“酒你端起来”……好不热闹!筵席一轮散去，孙贵才接着招呼安排下一轮。亲朋好友酒足饭饱后，与孙贵喜道别后说笑着散去。

　　当天晚上，能和孙河开玩笑的姐夫客、兄弟和好朋友们，都聚在新房里面闹洞房。孙海哭着喊着要看闹洞房，被孙玲拿着糖果哄到别的窑洞里去了。孙河和赵二菊被闹洞房的人们折磨得哭笑不得、疲惫不堪，直到总管孙贵才出面说差不多就行了，参与闹洞房的人们，每人放下多少不等的礼钱，方才意犹未尽地离去。

　　孙河和赵二菊收拾了闹洞房的“残局”后，兰喜凤端来两碗饺子，里面包着硬币、柴草、花生、红枣等寓意钱财、福气及早生贵子等。说来也巧，孙河吃出来的都是硬币和柴草，赵二菊不是吃出来花生就是红枣，这下把孙河高兴坏了，笑着说：“看来我就是那挣钱的命，你就是给我生孩子的命了。”

　　孙河搂着马二梅说：“今晚上你还想好好睡觉了？不知道他们又要耍什么手段了？”

　　果不其然，新房的门口挤满了听门的，有的人手里拿着鞭炮，有的拿着木棍，还有的拿着盆子，真不知道他们是要干什么，但是他们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徐平和马二梅睡个好觉…….